对我国现行证券税制的评价

证券行业属于起点高、业务新、变化快、风险大、收益多的行
业，随着经济的发展和我国证券市场的逐步完善，股票交易印花税以
每年平均１２０％的速度迅猛增长，在国家财政收入中占有重要地
位。但是，证券交易印花税积极作用的发挥是有代价和有限度的。
首先，证券交易印花税增加财政收入的功能是有限的。因为资金
交易成本的增加将导致证券市场流动性不足，不利于证券市场的发
展。从我国证券市场的现实情况和长远发展来看，证券交易印花税到
了一定阶段也将缺乏继续大幅增长的可能。这有两方面原因，一是我
国证券交易印花税高于世界平均水平，而美国、瑞典、西班牙、南
非、韩国等世界大多数国家，出于鼓励资本流动的考虑，已经停征了
证券交易印花税，现仍然征收的国家如意大利、法国、英国、澳大利
亚、泰国、印度尼西亚等国，税率也是很低的，最高不超过３‰，最
低达到０５‰，而且呈不断下调的趋势。二是我国股票的年换手率
高于西方国家１０％～２０％，使得我国规模并不大的证券市场，行
情高峰时的成交量却能与西方大证券市场相提并论。如目前我国股票
市场流通市价仅相当于美国、日本的１％～２％，而成交量却相当于
美国、日本的１／３左右。随着我国证券市场的发展，股票的年换手
率也将呈现下调趋势，势必影响证券交易印花税的增加。
其次，控制交易成本和调节资金流向的实际功能相对薄弱，即证
券交易印花税并没有很好地抑制股票交易过热的现象。其主要原因
是，对于不少证券品种的交易，税法未将其纳入证券交易印花税税收
政策中，使印花税在个人投资中缺乏有效的调节作用；由于证券交易
印花税税率设置不合理，导致各种证券之间的利率结构不合理，比如
风险较大的企业债券，课税后反而低于风险较低又不课税的国债。
第三，课征股票交易印花税的法律依据不足。从印花税本质上
看，印花税是对经济交往中书立、领受的凭证征收的一种凭证税，是
通过对各种客观存在的凭证加贴印花的方式来缴纳税款的；而随着股
票买卖的无纸化，没有了相应的凭证，再对其课征凭证税就显得过于
牵强。从印花税的立法宗旨上看，印花税是为凭证所载的经济行为提
供法律依据，促使经济交往向健康的方向发展，即凭证一旦贴花，其
所载的经济行为就具有合法性，行为人就必须为此而承担相应的法律
责任，而不是调节和干预市场经济行为；而股票交易印花税具有明显
的调节和干预股票投资行为的作用，这显然有悖于设计印花税的初
衷。从税目上看，《印花税暂行条例》所列举的税目，并没有与股票
交易相对应的项目；在税法执行过程中，对其套用的“产权转移书
据”，实际是用于不动产的，这样套用是不规范的。
第四，缺乏完整、系统的证券税制。我国当前的证券税收尚未形
成完整的证券税制，其税种主要是证券交易印花税，而证券所得税只
是企业证券所得税和个人证券在初级市场的投资所得税，证券营业税
也仅限于为数较少的证券公司、信托投资公司等证券组织机构，相对
股票印花税而言，在证券税制中均处于次要地位。这种证券税制存在
严重的功能缺陷：一是不能有效调控证券市场投机行为。现行股票交
易印花税不论交易数额大小、持股期限长短，一律按同一比例税率对
买卖双方征收，这虽然对控制股票交易频率可发挥一定作用，但对于
国家重点调控的资金大户对股票市场的操纵现象却无能为力，对调节
收入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二是难以解决证券市场出现的新问题。我国
对证券市场所暴露出的各种问题往往采取临时补救措施，如为抑制股
票投资过热而提高印花税税率，但同时却仍保留了我国股市发展初期
为鼓励股票投资而制定的对二级市场股票转让所得免征个人所得税的
规定。三是违背了公平税负原则。我国现行税制对上市公司所持有的
国家股、法人股的股利所得不征税，既不符合同股同利的原则，也不
利于国家通过税收手段对其实行监控。目前，有的上市公司通过不公
平的分配股利方案，侵占国有股，造成国有资产的隐性流失，还有的
通过不规范的拆股手段将国有资产增值部分计入资本公积金，使之成
为全体股东享有的权益，导致国有资产被蚕食。四是税基窄，易使税
源流失。如对企业债券、金融债券的持有收益和转让收益，对股票初
级市场的交易、场外交易、继承、转让等，税收的约束力都处于空
白。
另外，一套证券税制的发挥如何，必须取决于其税种的设立，如
果税种设置不完善，则税制的功能发挥上也必然存在缺陷。我国证券
税收的功能发挥，集中体现在增加财政收入和控制交易成本上，而对
于调节资金流向和维护社会公平，则显得有所不足。我国证券税收这
种功能发挥不均衡，主要源自其税制结构的不完善性，而其发展方
向，应是在继续保持其增加财政收入和控制交易频率的功能基础上，
着重挖掘其目前有所欠缺的调节资金流向和维护社会公平两大功能。
要做到这一点，就必须对不同种类的证券建立一套完整、结构合理的
税收体系，并在适当时候实现税收重心自流转税向所得税的转移。
作者单位 深圳市国税局